媽媽的懺悔

三歲的啊果，變得好可愛。

不但可以對話，還常常冒出一些引人發笑的句子。

而且，越來越可以自己玩。

她自己玩的能力變好，時間拉長，

對我來說是種解放。

我有更多的時間，煮飯、整理家務、甚至看點書；

對她來說，卻好像是種處罰。

最近兩人常常在家裡一待就是半天，

她最常說的話，就是：

「陪我玩。」

拿著黏土，或手提袋，或冰淇淋，或一本書，

拉著我的手，要我陪著一起進入她的異想世界。

大房間是我的家，小房間是她的家，

我們玩互相拜訪的遊戲。

「叮咚」

「哪位？」「九那那」

「你好，請進。」「謝謝。」

「你家裡有沒有玩具？」

……

「我先回家了。再見。」

來回N趟，一樣的對話，不嫌煩。

手提著小袋，一下子說要去買菜，

一下子說要去上班，也可能是去上課。

繞了一圈，找到一個地方躺下來。

「睡覺了。」

「是假的睡。」還怕我誤會總是多加這一句。

「鈴～天亮了，起床！」很有精神的跳起來，

再繼續買菜、上班、上課的輪迴…

拿著鑰匙，對著假想的門，用環扣「嗶嗶」

往前走兩步，抓起另一隻鑰匙在門鎖上摳兩圈，

打開門，「請進。」

萬一忘記嗶嗶直接進門，

還得再出去一趟，嗶嗶過才能進房間。

然後又是假睡，假醒的時間。

媽媽黏到床以後可沒那麼容易離開呀，

她愛演我也愛演，

假裝是在玩其實都是抓到機會在偷懶…XD

一下子又要演小寶寶。

要我橫抱著，

假裝幫她洗頭，剪頭髮，

發出嗯嗯的假哭聲。

閉上眼裝睡，假裝喝奶奶。

一邊遊戲著，一邊盤算著還有什麼事情沒做。

時不時就潑她一盆冷水，帶她回到現實。

「等一下，衣服洗好了，我先去曬一下。」

「我去看一下廚房鍋子上的雞湯。」

「玩完這一次我要先吸一下地板喔。」

「先陪我上去曬一下衣服，今天太陽很好。」

…

總是有做不完的家事。

想著多煮一道菜、多摺一件衣服、

多整理一個櫃子…

想要像個超人般完美的利用每一分鐘，

讓洗衣機轉動的同時；電鍋正在煮飯；

爐子上滾著雞湯；順便水果丟到水裡泡著；

還燒一壺熱水準備等等泡杯茶給自己。

最好衣服還在頂樓曬著太陽，曬得暖暖的等等就能收了。

然後她的遊戲，就只能塞在這些家務的空檔。

常常來回走動的時候，一轉身就不小心撞到她。

小小的，跟在我旁邊，

等我做完事情要抓我回去玩的，等待中的小人。

有時候她呆呆的等，有時候會提醒我，

「我在等妳。」

有時候，她會耍脾氣，不讓我離開去做事情。

當然也有時候，她就默默的自己玩，

自言自語，自問自答。

有時候，我也會強迫自己，不去看那些堆在沙發上，

收下來還沒摺好的衣服；

強迫自己不要去想，地板已經兩天沒有吸，

毛球有越滾越大的趨勢；

今天不煮飯，去外面吃…

「專心陪她玩。好好的玩。」心裡這麼想。

十分鐘、二十分鐘後，又忍不住想起哪件事情很重要，

先離開一下等等再回來…

仔細想想，

她喜歡爺爺奶奶來帶，

也好愛回阿罵家，一到阿罵家就可以跟我掰掰。

雖然讓我多了許多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，

是不是也因為我沒辦法那樣全然的投入，

好專心的，只陪她玩。

我好貪心。想要做好多事情。

卻是個不專心的媽媽。

懺悔中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