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季

小蘋果的髮型，跟我們家的衣櫃，一起，

換－季－囉！

今年熱的好早。

三月天就有27度的燠熱空氣。

還不到三月底，公園裡的杜鵑已經熱熱鬧鬧的開完一輪又謝了。

蘋果長髮披肩，又不給綁，

一陣奔跑蹦蹦跳跳之後就會溼黏黏的蓋住嘴巴半個臉頰。

撥不開還會生氣。

那天吃完晚餐在家裡玩，沒多久又是汗涔涔髮黏黏，

想幫她整理一下綁起來，

老大不願意，一直揮開我的手。

乾脆問，那我們把頭髮剪短吧。

言過身到，

她說完好之後還真的跑去找剪刀。

（平常我都拿剪指甲的小剪刀幫她修瀏海）

剪頭髮的話題我已經跟蘋果討論快一個月了。

每次她都說好，然後我在心裡盤算帶去哪裡剪划算又方便；

她會不會吵鬧不休剪了一刀又得帶走；

還是在驚天動地的哭鬧聲中匆忙剪完，耳朵還不小心被劃了一刀...

想半天還是在說說的階段。

今天突然一個念頭閃過，不如自己動手吧。

真的慘不忍睹再帶去修好了。

小椅子搬給她，坐在浴室裡，

找了一把剪刀，

連圍兜兜都沒有，

就憑著一股衝動一種勇氣，

抓起一撮頭髮，好像美勞課在剪紙，

我運起右手的剪刀，喀擦喀擦兩三下，

唰！

一端的髮，掃過30度後帶著點俏皮的微捲，

停在耳旁。

喔喔。

我的左手，握著髮的另一端，比較長的那端。

還參差不齊，像剛拔下來的野草。

突然之間，我慌了。剛才的勇氣跟衝動一哄而散。

我怎麼會認為自己有能力幫小人剪髮呢？

看著她長短髮交錯的那一耳，

好明顯剪過（壞）的一撮，要藏也藏不住。

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。

一點一點長，髮的長度就是長大的痕跡，

一刀下去就是一年，

我忽然懷疑起這一切都是一場夢。

爸爸放著巧虎吸引小人的注意，

她對這一切，髮長度正在經歷以及即將的變化，還渾然無知覺。

＂回不去了。＂我在心裡想。

把手上的頭髮丟進爸爸準備的桶子裡，

抓起其餘的長髮，一咬牙，繼續運刀喀擦喀擦。

刀起髮落，

桶子裡的頭髮越來越多。

幾刀之後，蘋果有點感覺了。

注意力從巧虎身上逐漸轉到桶子裡。

她好奇的盯著一把把剪下來再丟進去的頭髮，

我從她的表情裡讀不出心中想法。

會捨不得嗎？會難過嗎？期待自己的新造型嗎？

還是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？

幾下大刀之後，開始做局部修剪，

我接不到的短髮就全部掉到她身上。

她指著那些短短的刺刺的鋪在她沒穿褲子的腿上的小黑髮大叫：

＂你看！你看！＂

我一邊安慰她說沒關係等下洗澡就沖掉了，

一邊加快手上的速度。

爸爸最討厭的蓋住耳朵的頭髮我也得幫她修掉才好。

小髮又細又刺，不停的往她身上落。

幾次大叫你看之後她終於受不了跳起來，

再也不給剪了。

好吧，那我們洗一洗吹乾之後再修吧。

蘋果的換季新造型。

媽媽好緊張心情百轉千迴的第一次。

雖然還是有點鬚鬚沒修掉，但看起來還不錯吧。

【剪髮實錄】

後記1：

雖然失去了小女生的長髮，可愛的髮飾髮夾也都暫時無用武之地了，

可是這陣子我可以好好回味她9個月時的可愛樣子了。^_^

後記2：

剪完的當天晚上要睡覺時，

她一躺到枕頭上馬上又坐起來。

指著枕頭說＂刺刺的＂。

我覺得好好笑。

回想起以前剛剪短髮睡覺時也很不習慣，總覺得頭上刺刺癢癢的。

跟她解釋，覺得刺刺是因為頭髮變短了壓在頭上，

習慣了就不會刺了，

不是枕頭的關係。

她抓抓頭，又躺回去，還真的不吵了。

後記3：

剛剪完頭時抓她去鏡子前看看自己的樣子，

跟她說好可愛。

當時她沒什麼反應。

過了幾天，她看到電腦上我正在整理的當天的照片，

走過來指著，說＂可愛＂。

不知道是說自己可愛還是學我說那時候的那個人可愛。

後記4：

看著她的新髮型，有種面熟的感覺。

硬是去翻出古老的傳說中的＂小彩球＂照。

你看！

媽媽跟女兒有沒有像。

（爸爸說有...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