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話

突然發現，蘋果有一種厲害的＂聽話＂的能力。

喔，這裡所說的聽話，可不是乖乖遵照指示的那種聽話，

（果：聽話！？這兩個字怎麼寫？沒見過.....）

而是指，可以聽很長一串帶有複雜語意的句子。

光輝的十月，小蘋果終於又開始上小太陽教室。

這一次，她已經不是班上的小妹妹。

雖然相隔兩個月，但是環境、課程內容都還熟悉，

再加上多了兩個月的成熟度，

幾堂課下來，我總算不再是那個在課堂裡忙著安撫小孩，

動不動就開門，進進出出的只為了想兜她再多上幾分鐘，

耐心明明有限但還勉強硬撐的媽媽了。

意思是， 有新的媽媽取代了我的角色。

雖然每個小孩個性不一，無法平一而論，但是就我的觀察，

（上課懶散的媽媽總是偷偷觀察別組媽媽與小孩的互動）

比較小，一歲六七個月左右剛滿上課年紀，而且是第一次上課的小孩，

比較會有無法順利待完全程的困難。

我在猜，一個可能是他們無法理解等一下到底會有甚麼，上課到底要幹嘛？

害怕未知的情境，因此抗拒，想要逃離。

另一個可能當然就是環境適應的問題了。

陌生的老師，陌生的同學還有一群一直很嗨的大人，

怎麼可能要她自在就自在？老師說甚麼就做甚麼？

我的前言又落落長了，事情是這樣的：

有一個想逃離的小孩從玩具回家之後就一直在轉門把，

哭哭鬧鬧想要媽媽帶他出去。

媽媽很有耐心，蹲在一旁一直努力勸說，

想要轉移小孩注意力讓他繼續待在教室。

不知道是擔心上課不能隨便開門走出去，還是付了學費就應該要上完，

還是擔心有一就有二從此無法好好上完全課，

還是其他的甚麼甚麼心情使然，

總之不論小孩如何哭鬧、尖叫，就是不肯讓他出去。

就在門邊已經一團混亂的時候，蘋果也想離開了。

抓著我的手就要往門邊走。

以上所想的到的不該離開的理由對我來說因為通通不成立，

所以其實她想開門我也不會大力阻止。

只是，一個媽媽正在苦口婆心的留住小孩，

一個小孩正在吵鬧著要離開，

這種情況下要是我瀟灑的牽著她轉開門把往門外走去，

不但小孩，連媽媽都會滿臉錯愕吧。

我想到的情況是，小孩會更生氣，為什麼她可以出去我不行？

媽媽會更難編出堅強的理由阻止。

於是，我把已經起身的蘋果抱在腳上，

在她耳邊輕輕地說：

＂嗯，不是我不讓你出去，而是現在情況有點複雜...

你看門邊的弟弟一直吵著要出去，如果我們現在就出去，

他一定會大吵大鬧更厲害也想出去。我們可不可以等弟弟心情好一點，

跟他媽媽一起進到教室中間，沒有在門邊的時候我再帶你出去好不好？

這樣才不會影響到別人。＂

雖然我的確有這樣的顧慮，但是也不覺得她有可能聽懂，

只是想試著把我的理由講給她聽，不願意我再另想辦法。

出乎我意料的，她看著弟弟，一副理解的樣子很用力的點了點頭。

打消離開的念頭，轉身繼續進行課堂中的活動了。

當時我的眼中應該塞滿了驚訝，

也許還有一點點驕傲。

挖，這麼複雜的話你也聽得懂，

那真是不枉費這兩年，總是為了一些應不應該，

解釋一大堆你根本就聽不懂的理由，

所花的那麼多的口水、時間與力氣了。